那个傻子什么都不会，被虫子咬了就委屈得好像要哭鼻子，在冷宫要怎么办？

  他笑起来那么惹人疼，以后再也不能那样笑了吧？

  沈辞再也没有遇见过个人要他不用在意那些话，于是他学着和当年那个人样不去在意，学着把自己带刺的棱角磨平点，偶尔也要学着隐忍。

  天各方的他们终究都长大了。

  十七岁的他们也终究离江南越来越远，远到成为了个不再回忆的旧梦。

  第20章 物是人非倒v开始

  曾经在分别的六年里, 旧年往事温暖如那夜燃起的火堆，还有烤兔子的香味入梦来, 而今他们并肩站在新都高耸的角楼上，再忆时却已如瑟瑟秋风般清寒，凉意彻骨。

  谢如琢短促地嗤了声，像是想起了件荒唐又可笑的事，沈辞问他还记不记得初见时说的第句话，他不想直白地告诉沈辞, 他早就不记得了。

  他不记得自己原来曾是那样个人，陌生到他自己都心惊。

  角楼上的风更大了，谢如琢伸出冻青的手，指向远方虚空，问道：“沈将军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  沈辞望过去, 乐州和他记忆里样, 秋日的天空高阔沉阴, 飞鸟早已南迁，只有浅灰的云缓慢移动，城街坊鳞次栉比, 车如流水马如龙, 他回道：“陛下的山河，天地，行人, 街巷。”

  风吹乱了谢如琢半束的黑发, 他摇头，瘦白的手指轻抚刷了新漆的栏杆，道：“可是朕看到的是, 河山残破，故都不见，人共忧。”

  沈辞阖目轻叹，嗓子有些许发涩：“这些不只是陛下个人的责任……”

  “你错了，这就是朕个人的责任。”谢如琢淡笑着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沈将军应当也看过史书，州县之安危系于地方长官身，富庶安乐，史书赞颂他们爱民如子，民不聊生，史书骂他们昏庸能。这州县就是他们的责任，史官写的只有他们，后世想看的也只有他们。国之兴亡就系于君主身，不管有多少天灾人祸的借口，史官写的，后世看的，依然是这位君主所拥有的功过得失。这国就是君主个人的责任。从朕被推上龙椅的那刻开始，朕这辈子就和大虞的兴衰荣辱捆在了起，死后也要跟着朕同入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