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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彦愣，他没想到茴娘会再次拒绝——听她的语气，她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存过这个念头。
趁着王彦愣神的工夫，茴娘带着些窘迫地快步离开。她可不知道王彦是哪根筋不对了，竟然生出了这样不靠谱的想头，但是……
茴娘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下午的时候王彦没有再提起这个话头，甚至没有在马球场停留太长时间，很快就找了个借口离开。荣成公主自然是心扑在打马球上，没发现任何不对，茴娘也尽力让自己把所有注意都放在马球上。
但是，等到晚上夜深人静，她个人躺在慈宁宫后罩房里的床上的时候，这些事就被勾着引着，不断往她的脑海里钻。
她今年已经十四岁了，明年十五，合该到了说亲的年纪。虽说，公主的伴读是可以在宫里服侍到公主出嫁的，但是——般伴读的年纪到了，或是公主差不多到了说亲事、绣嫁妆的年纪，伴读就可以功成身退，回家说亲嫁人了。
十六岁嫁人，还有两年的时间，公主和芝娘差不多的年纪，两年后也该说亲事了……
这样算着，留给她自己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，她直觉得自己可以等着王恒倒台、魏氏失去倚仗，好把自己人生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。但是，王恒如今正如日天，王彦只是个刚刚学着办差、还声望不高的普通皇子，在年之内斗垮王恒、扶王彦上位，是何等难事？莫说她个小小的尚书之女、公主伴读，就连皇后娘娘，这么多年苦心孤诣，不是都没能斗倒贵妃这个宠妃吗？
明年，她就该说人家了，魏氏会给她说个什么样的人家呢？
答案显而易见，不是陈家，也是相差不大的人家。这些人家都是京城贵胄，哪个说出去不是门好亲事？又都和大长公主府、和贵妃、三皇子连着亲……
茴娘的唇角挂着抹苦笑，难道她这辈子，依旧避不开这样的人生吗？
就算她当上了公主伴读，又能怎么样呢？皇后若是没有心思为她这个小小伴读指婚——而如果王彦的婚事在这两年之游移不定，皇后是断没有心思虑及她这个公主伴读的！
想到这里，王彦的脸又忽然压过切，出现在她的脑子里：比起几年前那个在书院读书的少年，王彦自然成熟了不少，甚至因为开始学着办差，举手投足也变得老练起来。除了今天，那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荒唐念头外，他这几年没有做过件与身份不符的事……
茴娘翻了个身，把脸埋在枕头里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***
这些日子，茴娘每天都尽力做出于寻常异的样子，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是何等的心乱如麻。
她当然不敢告诉任何人，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丫鬟都不知道，她每天都为了自己的亲事发愁，每天都忍不住回想、思忖王彦的那个提议。
即便，她已经在尽力躲避王彦：她努力劝说荣成公主写字、绣花，或是打双陆、荡秋千，只要能不去马球场，不去打马球，所有活动她都大力赞成。
可是，王彦那天的话直如影随形，动不动就在她脑海回荡着响起，让她躲避不开。
这是条在困境通向“生”的道路，她心底明确的知道这点，却……
“你怎么呆愣着站在这里？马球可不长眼，你要是想发呆，就和荣成说声，站到那边大树底下，又凉快，”
打马球这项活动为荣成公主所钟爱，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直避开的。茴娘此时又更怕失去荣成公主这个靠山，少不得在荣成公主再次提出想去打马球的时候松了口。可是，当她再次踏足马球场，那天王彦的话在她耳边回响的次数也变本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