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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西偏院和老太太的主屋距离近，芙娘去祖母屋里的时候向来不带丫鬟，姐妹两个进院子，就有两个丫鬟从屋内迎了出来，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和自家小姐牵着手、穿着朴素的女孩子，边道：“姑娘，您回来了。”
芙娘“嗯”了声，又指了指茴娘，“这是二姑娘。”
两个丫鬟的眼瞬间露出股了然。虽然之前没人见过，但是秦家的下人们直都知道，府里是有位“二姑娘”的。只不过早些年呢，二姑娘是“至纯至孝，在老家侍奉生母”，到后来就变成了“至纯至孝，在老家为生母守灵”。久而久之，二姑娘的身上就被打上了两个印戳：“至纯至孝”，还有“老家”。
“二姑娘。”两个丫鬟同时福了福身子。
“这是我屋里的两个丫鬟，玉竹和玉桂。”芙娘牵着茴娘的手往屋里走，又随口吩咐，“今儿二姑娘在咱们这儿午睡，你们去打盆水来，再去找件赶紧的新睡袍。”
茴娘默然不语，她任由芙娘牵着，又悄悄环视芙娘的卧房。这间屋子她上世也曾来过，不过那那时她和芙娘关系般，来过、两次，也是在芙娘将要出嫁的时候，屋里的东西大多都收到了箱笼，这还是她第次见到这间屋子主人还在时的样子。
第23章
芙娘的屋子说起来就像是她这个人似的，小巧温馨，却又不够富贵逼人——布置上只取“庸”这两个字。外间的博古架上摆设玩器不多不少，也不见有多名贵。里间的书案上散落着几本书，但是大多看上去很新，不像是时时翻看的样子——茴娘见了不觉暗笑，大姐似乎只有在祖母屋里，才格外爱读诗词。
妆奁边的胭脂水粉，只有规矩的几样。绣架上绷着布，上面绣着寥寥几朵缠枝桃花——这是专属于春天的花样，但是现在，春天已经过去半了，这绣品还没绣好呢。
进里间，芙娘就放开了牵着茴娘的手，玉竹伺候她脱下袄裙，披上睡袍，正在拆头发，玉桂手抱着件新睡袍，带着两个小丫鬟端着盆水和毛巾等物走了进来。“二姑娘，奴婢服侍您洗脸。”
茴娘笑了笑，“我自己来就好。”茴娘从小自力更生惯了，这世又极力提醒自己不要和人生闲气，脸上始终带着笑，快手快脚地洗过脸，擦了芙娘递过来的带着股梅花香气的面脂，换上睡袍，和芙娘里外并肩躺在那张架子床上。
芙娘习惯了午睡，虽然床上多了个人，但是姐妹两个身材都不丰腴，躺在张床上也不拥挤，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。茴娘在西北的时候却没有午睡的习惯，躺在陌生的床上，身边又躺着并不亲近的大姐，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地不敢动作大了，僵着身子躺了会儿，倒有了些困意，再加上早上起得早，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。
等茴娘觉醒来，芙娘已经轻悄悄地起身换好了衣裳，正坐在下的书案前捧着书看呢。茴娘眨了眨眼，有几分不好意思，“大姐。”
“你醒啦。”芙娘回过头，莞尔笑，又抬高声音朝着外间叫两个丫鬟，“二妹醒了，你们从箱子里找找看有没有二妹穿着合身的衣裳，找来帮二妹换上。”
“大姐，我……”茴娘怔，开口就要拒绝，芙娘却扭头打断了她，“二妹，晚上父亲要进来吃饭，你还是听我的吧。”
垂着眼呆了片刻，茴娘才又抬首，脸上的笑有些复杂，“那就先谢过大姐了。”
“都是家姐妹。”芙娘云淡风轻地点点头，又扭回头去继续看书了。
不时，玉竹就抱着身适合仲春天气的袄裙走了进来，“二姑娘先穿这身吧，兴许合身呢。”
茴娘顺从地起身，换上那身其实还略有些大的袄裙——袄裙的衣角处的丝线尚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