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笔和地图，我又问他：“打头阵又不是什么好的差事，别人躲还来不及的呢，你怎么这么上心？”

“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？我打算调到情报处去，所以才想着表现一下，我估计着，这次很难能和日本人交上火，即便真打了起来，咱们也只有逃跑的份，这个时候不表现表现，哪里能还有表现的机会？”

“你就这么想到情报处去？”我问。

“也不是。”大头叹了口气，“人嘛，总得有点追求不是，不然都不清楚自己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世上。”

大头的心情我特别能理解，因为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太多。最近几年，我想的最多的一件事，就是早一天离开那个哨岗，不过其实反过来想想，就算换了个地方，结果也未必会好到哪去。

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，觉得已经和冯玉海拉开了一些距离，这才招呼大头上路。

就这样，我们这十个人被划分成了三个梯队，冯玉海打先锋，我和大头居中，其余的人跟在后面，每支梯队之间都保持着三四里距离。该说不说，冯玉海在反侦察方面，确实有两把刷子，选的路都极其得隐蔽，有很多时候，我明明都知道他的大概位置，但就是找不到他。

很快，我就到了第一个画红圈的位置，这时的冯玉海，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面，用着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。我来到冯玉海的身旁，由衷的称赞他几句，问他有没兴趣转行做个侦察兵，以他现在的这个能力，绝对很有前途。冯玉海对我一笑，说还是算了，他现在是个副连，做侦察兵岂不是掉级了。我也跟着笑，说自己把这事给疏忽了。

我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那支队伍，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，就从大头手里取过地图，和冯玉海研究下一个准备去的红圈点。之前，我让大头在地图上标出我们行进的路线，这时等拿过来一看，地图已经完成了一张星图，上面涂涂改改的全勾叉，也不知这家伙画的是什么。

我气不打一处来，狠狠踢了大头一脚，说：“你能不能给我认真一点，我就这么一张地图。”大头知道自己理亏，就尴尬的笑了笑，说：“这可不是有意给你瞎画，怪就怪咱这文化太少，地图上的字都不识几个，东南西北都闹不清楚。”我一想，这事确实有点难为他了，便冷哼了一声，不再理他。